勿忘勿失6
人物可能ooc 修真私设 有失忆情节
人修忘机✘人/鬼修无羡
之前忘了说，我设定的鬼族和鬼不是一个种族，但是他们也是没有肉身的。而且鬼修虽然不住人界，但是也是人，不是鬼哦。⊙∀⊙
本章最后无羡恢复记忆，以及下一章读弟机上线。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原本就是勉力支撑的两个少年终于无法再咬牙坚持下去了。
魏无羡身上的伤势比蓝忘机更重，再加他离那只屠戮玄武要更近一些，因此在他脱力的下一瞬，被血腥味刺激着的凶兽便猛地向他一扑，用爪子摁住了他半个身子。
“魏婴！”
半跪着的蓝湛见到这一幕立刻撑着佩剑想要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掩盖不掉的恐慌和愤怒。勉强直起身，他正欲催动干涸的灵力，身形却晃了晃，口中无法抑制地溢出鲜血来。
被摁在地上的魏无羡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听到蓝湛嘶哑的声音，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屠戮玄武鼻中呼出的腥热气息喷到他脸上，他厌恶地咬咬牙，在身上的爪子松动些许时用落在一旁的随便猛地一刺，费力地滚离了咆哮着的屠戮玄武。
被刺中后的凶兽显然比原先更加狂躁了，低沉暴戾的吼叫声在牢室内回荡。蓝湛拉着魏无羡警惕地注意着它的动作，但不知为何，这头看上去愤怒非常的凶兽却迟迟没有动作。
“桀桀桀...”
笑声突兀地在牢室内响起。暴怒的凶兽在听到这阵笑声时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不甘地摇着尾巴卧倒在了地上。
少年面上皆现出疑惑神色，不明白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却没有再探索缘由的机会了，因为随着笑声的消失，浓雾在牢室中缓缓升起，两人顷刻间便晕倒在地。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倒在地上的两个少年看不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魏无羡与蓝忘机却可以看到浓雾中有若隐若现的人形出现。等他靠近了倒在地上的少年，魏无羡与蓝忘机才看清他苍白的面容和额上的断角。
“是鬼族！”魏无羡立刻抬头看向蓝忘机。
蓝忘机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感，当初他与魏无羡是在被救出去以后才醒来的，并不知晓他们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竟在这里得到了答案。不知为何，他觉得魏无羡十三年的失踪和残缺的记忆与这个鬼族有莫大关系。
下一刻，那个鬼族再度化作一团无形之物，在晕倒在地的魏无羡周身徘徊，似乎是在探查什么东西一样。
“桀桀桀，果然没看错...”，那团烟雾状的东西剧烈地翻腾起来，“终于找到了...桀桀桀...”。
魏无羡被他的笑声搞得毛骨悚然，正暗想鬼族是不是都这么不正常，就见那个鬼族开始在少年魏无羡身上施术，心中警铃霎时作响。
“...蓝湛他居然在我身上动手脚！”魏无羡瞪大了双眼。
蓝忘机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出事，微微皱眉。人修对鬼族的术法并不了解，因此当初他们竟然谁都没有察觉到魏无羡身上的鬼族术法。
在他们想将事情探究得更清楚一些时，幻境就好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一样，再次发生变幻。这一次，四周的场景较之前的更加阴暗血腥。
这幻境是故意的吧！魏无羡在心中暗自吐槽。
“魏婴。”蓝忘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操纵者，意图。”
魏无羡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确实，造出如此庞大幻境的人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的，总该有个意图。而此人看上去着实不太像个好人，不可能好心好意地给他们答疑解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们透露当年往事，本身就十分蹊跷。再联系先前每一次幻境发生变化都是在魏无羡产生类似于向他的记忆更深处探究的念头时，而且较之一开始，他们现在似乎被幻境困得更深了。那么此人的意图恐怕再明显不过，只是为了困住他们而已，用他的记忆编织幻境应该也是猜到他们会忍不住想顺着幻境探索下去，而不是在一开始就简单粗暴地将它搅碎，冲出去。
“可现在该怎么办？”魏无羡有些头疼，他们已经如那人所愿入了圈套，再想要破开幻境出去就不那么简单了，还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蓝忘机见他扶着自己额角有些恼火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撘住他的手腕给他输送了一股温和的灵力。
魏无羡的眼角不自觉跳了跳，但那股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于体内，头疼竟减轻了不少。
“唉，谢谢你啊蓝湛。”他回了蓝湛一个笑容，见蓝忘机低头小心灌注灵力的模样，又有些想捏他的脸了。这人看着冷淡，却待人温和有礼，又十分体贴，谁要是嫁给他还挺有福气的。但一想到这，他心中却突然动了动。“见鬼，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他小声嘟囔着。
蓝忘机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抬头以眼神询问，魏无羡赶紧摇摇头，“啊，没什么...”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正为那股莫名的情绪心虚，因此没注意到蓝忘机微抿了下唇角，眼中的晦涩一闪而过。
“咦？”魏无羡注意到不远处的死尸身上在月光下隐隐可辨认出轮廓的温氏赤纹校服，挑了挑眉。
“这是，射日之征？”魏无羡托起自己的下巴，向蓝忘机招招手，“蓝湛！血祭的母阵当时是设在温氏对吗？”
见蓝忘机点头，他接着道出自己的疑惑，“血祭这种东西，鬼族不可能完全交给温氏，肯定是想借它做些什么的才对。可那时鬼族似乎什么好处都还没得到，就任由阵法被毁，这不符合常理啊。”
蓝忘机颔首，“确实，但此后仙家百门探查多次，鬼族再无异动。”他这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魏无羡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没有异动，就是最大的异常。人家鬼族辛苦一场，结果被仙家百门又是毁阵又是驱逐，事后居然连一点异动都没有了，怎么看都不正常啊。要么就是他们元气大伤，没有余力惹事了，要么，就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惹事了。
嗅到鼻尖的几丝血气，魏无羡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猜想来。
他看向蓝忘机，“蓝湛，我有个想法。”顿了顿，续道，“射日之征死伤无数，有没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血祭。”
蓝忘机闻言眼神一下子锋利了起来，避尘出鞘，拉过魏无羡便向着岐山一处泛出红光的洞窟御剑而去。
“哎哎哎！去哪儿啊？”魏无羡没稳住身形，一下子砸到了蓝忘机胸膛上，一边捏住自己的鼻子一边闷声抱怨他，“你胸口怎么这么硬啊？”
蓝忘机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没理会他的抱怨，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来:“母阵。”
天色暗沉，厚厚的云层积在半空中，仿佛是映着血光的缘故，竟泛着暗淡的红色，似乎预示着什么，看上去就让人心生不安。
幻境中的一切都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因此在径直穿过一道道禁制后，他们就到了当初设立血祭母阵的洞窟内部。
巨大的血池展现在两人面前，状似血液的粘稠物在横亘于半空中的阵法的作用下不停翻滚。无数道细小的红色轨迹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池中，为血池源源不断地提供精血与元神。
果然如此，魏无羡叹了口气，温氏也不过是鬼族的幌子，借温氏的野心引起混战完成血祭才是他们的目的。
“你要来了。”
“嗯？什么？”魏无羡看向蓝忘机。
但蓝忘机却没有解释自己方才说的话的意思，不再开口了。
没过多久，洞口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魏无羡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手持黑色佩剑的翩翩少年走进了洞口。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感应到异动后瞒着身边人偷偷溜进来的魏无羡。
见到眼前的血池和阵法，他显然也吃了一惊。
“血池！？”魏无羡砸吧了下嘴，“嘿嘿嘿，我就说这里有古怪吧，看江澄那小子还说不说我疑神疑鬼。”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撇撇嘴，“不过那个蓝湛那个小古板肯定又要训小爷我了，唉～麻烦。”
“咳咳咳。”魏无羡听到那边的自己说的话，有些艰难地咳了几声。正想打量打量蓝忘机的神色，却恰好对上蓝忘机含了点儿笑意的目光。他像被烫到了一样赶紧转过头来，在心里默念，错觉吧应该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边的少年魏无羡琢磨了会儿面前的繁复阵法，正要离开，变故突生。阵法中央蹿出一团黑烟，猛地向他背后扑去。
但那团黑烟却并未得手，反倒被魏无羡不知何时召出的剑阵逼得退来了几步远。
魏无羡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黑烟，见有人形从那里面显现出来，防备之色更重，勾起嘴角开口道:“背后偷袭，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桀桀桀...”，黑烟里的人并不恼怒，语气反倒带着几分兴奋，“你果然合适。”
魏无羡听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但却认出来这是个鬼族，直觉他不好对付。在心中飞快地计较了一番，他立刻手起剑诀，带着凌厉的剑气主动袭向面前的鬼族。
洞中一时剑气嗡鸣，术法相接时爆出刺眼白光。几个来回下来，他才发觉自己似乎是被面前的鬼族引到了阵法上方。刚觉出不对劲来，就见对面的鬼族勾起一个有些狂热的笑容来，低低笑了几声，“王，要回来了...”
一直在炼化下方血池的阵法此时突然停住，随即大片咒文从阵法里浮出。被定在阵法上的魏无羡只觉自己头疼得要炸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好像冲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灵魂仿佛被放在了火炉上炙烤。
“魏婴！”
正满意地看着阵法运作的鬼族听到洞口禁制被破开的声音，瞬间化作烟雾消失在了血池里，而翻滚着的血池也立刻干涸了下去，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空荡荡的洞窟里只留下被困在阵法中似乎饱受折磨的魏无羡。
避尘和三毒一前一后飞进洞中，蓝忘机和江澄见此，立刻持剑上前将魏无羡解救了下来。
见被江澄搂住的魏无羡表情痛苦，蓝忘机的脸上难得地现出慌乱神色，握住他的手，不停为他输送灵力。
江澄狐疑地看了蓝忘机一眼，神色古怪。
但他却没有质问蓝忘机的机会，被强行打断的阵法暗淡了一瞬，在魏无羡清醒过来后气势暴涨，开始攻击洞中的三人。
立在一旁的魏无羡见此，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身形不可抑制地晃了晃，被注意到他异样的蓝忘机接住。
“蓝...蓝湛。”魏无羡抱住自己的头，眼神涣散，勉强攒起力气，拉住蓝忘机，“用问灵！我...我的残魂在...”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脑中的疼痛感突然又强了不少，只能痛苦地唔了一声蜷在蓝忘机怀中。
“好，我知道了。”蓝忘机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但修长白净的手却带着肉眼可见的颤栗。
琴声响起，整个幻境于顷刻间化作碎片。问灵声调悠长，渐渐有轻缓笛声响起应和。尾音落下，一团柔和的光亮出现在无边的黑暗中。
蓝忘机见此收起琴，将意识仍不清醒的魏无羡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一步步走进那团光亮中。
魏无羡的意识虽然不清醒，但却仍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被蓝忘机打横抱起来时，他本应觉得不好意思，但嗅到鼻尖丝丝檀香萦绕，胸中紧跟着升起的，却是一股心安。这个人啊，他很好很好。
云深不知处，静室。
蓝忘机端坐于桌案前垂眸抚琴，案边的香炉里燃着宁神的熏香，白色的烟雾丝丝缭绕飘进床上的白色帷幔。魏无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偶有不宁，随即又在熏香琴音的安抚下舒缓了下来。
事实上，自他吸收了自己的残魂和蓝忘机从幻境中脱离出来已经过了一天了。这一天里，他就像在从头经历自己的前半生一样，一点一点融合自己的记忆。从刚有记忆的小毛孩开始，到被江家带回莲花坞后和江澄整天闯祸、挨骂、摘莲蓬、打山鸡以及黏着江厌离讨排骨汤喝……，再到去姑苏求学招惹老古板山羊胡子和小古板蓝忘机……，再到莲花坞被毁自己和蓝忘机被温氏抓到关起来与屠戮玄武争斗……，最后是射日之征自己去毁阵反被吞噬时蓝忘机的那滴眼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魏无羡想。
再度睁开眼，头顶的床帐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回到了在姑苏求学的日子。从床上腾地翻起来，待看见桌案前的蓝忘机，魏无羡长吁一口气，冲蓝忘机堆起一个笑脸来，“蓝湛！我恢复记忆了。”
蓝忘机顿了顿，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见他反应如此冷淡，有些不满地坐回床上，“你怎么就这么点儿反应啊？咱们这都过了多少回命的交情了，知道我记忆恢复了，你不应该表现地高兴点儿吗？”见蓝忘机向他看过来，他补充道，“惊讶也行啊。”
蓝忘机的手指动了动，乍一看上去竟然有些无措的意味，“我很高兴。”
魏无羡见此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调笑蓝忘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一时，房中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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